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陌生人抬头看了看远处。殡仪馆门口人山人海,路边也是人来人往的。看样子今天出殡的不止二胖一家。 他回过头,从兜里掏出一块儿巧克力:“这个给你吃。” 郁青摆摆手:“谢谢叔叔,我不吃。” 对方非要塞给他,还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。郁青的小卷毛只给长辈和朋友摸过,可他根本不认得这个人,于是生出了一股不情愿,躲开了。这样一躲,东西也就掉在了地上,顺着草坡滚到水沟里去了。 他有点儿过意不去,赶忙道:“对不起……” 那人刚想说什么,就在这时,不远处有人喊道:“鲍亮!过来帮个忙!” 陌生人收回手,从容地走了。走到一半,还回头看了眼郁青。 郁青坐在大石头上,不高兴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。那个鲍亮的手湿乎乎的,让他觉得怪不舒服。现在郁青有点儿理解润生的洁癖了。他把摸过头发的手在短裤上蹭了蹭,瘪了瘪嘴。 二胖奶奶的葬礼办得隆重。安葬结束,大巴车把大家拉到了红苑街区最大的饭店,吃白宴。 郁青东张西望,终于看见了红着眼睛的二胖。二胖和二胖爸爸都瘦了好多,终于能看到下巴的样子。郁青跑过去,二胖冲他抽了抽鼻子,眼泪顺着皱成一团的鼻梁淌了满脸。老太太去世的时候,做孙子的正在外地亲戚家里,没能见上奶奶最后一面。 有个帮忙操持的老太太跟二胖很严厉地说,可不兴哭,这是喜丧,你老哭,你奶奶走得多不安生。 说着把二胖和郁青拎到铜盆边,让他俩“净手”,然后吃一小粒冰糖“净口”。做完这些事,才把两个孩子放了进去。 白宴上的小孩子没几个。润生家没来人,不过听说礼金给得相当慷慨。麻杆儿家的大人来了,但麻杆儿姥姥不许麻杆儿过来。 润生自然和二胖坐在了一起。开宴前有不少人上去讲话,是回忆老太太生前的好,李淑敏和他的老姐妹们拿着手绢儿在底下擦眼泪。 后来郁青在上去讲话的人里看到了那个要给他糖吃的人。下头窃窃私语:那是小鲍吧,真是一表人才,前途也好。你看刘歪嘴本人不怎么样,他表弟生得倒很好。 服务员端了菜上来,除了开头的白菜豆腐,后头就都是很少能吃到的硬菜了。有酒有菜,气氛很快就不那么凝重了。男人们推杯换盏,开始抽烟喝酒,偌大的宴厅变得吵闹起来。 大家虽然都来了,可似乎只是来吃东西的。郁青心里升起了某种和年龄不相符的沧桑感,没头没脑地想,原来这就是一辈子啊。 奶奶去世的事对二胖打击很大。往常暑假,他是头一个到处撒欢儿的,现在整天呆在家里,闷闷地不知道在想什么。大人肯定也是难过的,只是他们还要上班,不会留意孩子的心事。 郁青有点儿不放心。平时他天天去润生家里,现在则跑到了二胖家里。其实也做不了什么,只是陪陪二胖,听他哭一哭,说说话。 中间润生来找过他一次,很不高兴的样子,问他怎么不去自己家了。郁青说要陪二胖。润生的脸就沉了,说你这个骗子,还说是我朋友。 郁青很不解,说是朋友啊,可是二胖也是我朋友啊。 润生立刻一声不吭地走了,郁青在后面喊他,他也不理人。 打那之后,好像就闹起了别扭。郁青后来好几次在院子里看见润生,想和他说话,结果润生装作不认得他,一阵风似的走了。郁青追到院外,外头人来人往,哪里还有二毛的影子呢? 再去敲润生的家门,就怎么都敲不开了,似乎是家里根本没有人。可郁青听得清楚,上楼时钢琴声还在响。 这可真是令人沮丧。郁青和小伙伴们在一起,虽然偶尔也闹些别扭,但总是转眼就忘了,哪个也没有二毛这样气性绵长。而且这气性委实来得没有道理,郁青不过是因为陪着二胖,没有去二毛家里玩儿而已。 再说,二胖这样难过,润生一次都没有来安慰,怎么想都是不对的事。明明大家都是朋友。这样一想,更加觉得润生不讲道理。可是就算他这会儿想好好同润生讲道理,总要润生肯理人才行。 于是只得烦恼地叹一口气,觉得自己真是不容易。 另有一件让人烦恼的事,便是那个刘兆龙的表弟鲍亮了。据说这人新婚不满一年,最近被单位派到了红苑这里的法院来进修学习。因为离家太远,便在表哥刘干事家里住下了。 刘歪嘴和丁家住一栋楼,郁青老是能碰见他。这人挺会来事儿,没用几天就在大院儿邻居里有了不错的口碑。只有李淑敏对此持保留意见,说这人看着太滑,得留个心眼儿,且他明里暗里有和周蕙套近乎的意思,让人瞧着别扭。 周蕙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了,可人还是端庄美丽的否则也生不出一双玉娃娃似的儿女来。她知书达礼,工作也体面,其实对她怀抱心思的男人实在是不少。只是一来她拖儿带女,还有个婆婆;二来她自己对这事冷淡,所以这么多年才一直是这样。 听了这话,周蕙多少有一点儿委屈,只得剖白道:这辈子除了康哥,我就没想过再找别人。妈,你别想歪了。鲍亮的媳妇儿怀孕了,他同我套近乎,大概只是想生孩子时能有个熟人照应。刘干事的媳妇儿前几天还给咱们家送东西呢,为的不也是这个事么。 李淑敏摇头道:按说是这么个道理,可是我老瞧他不对劲儿。你多警醒点儿吧。 郁芬在旁边插嘴道:你们都说他一表人才,我看可照我爸差远了。妈要再找,怎么也不能比我爸丑。 李淑敏不高兴道:小丫头胡咧咧什么呢。 眼见家里又要叽叽喳喳,郁青抓起书包和,果断道:我找二胖写作业去了。 郁青在二胖家呆了一上午,临近中午才出来,想回家看看有什么好吃的,带过来和二胖麻杆儿一块儿吃。 没想到才出门,便看见润生一手攥着刀,一手扶着墙,很慢很慢地拖着腿往院儿里走。墙上留下了好些血手印。 郁青吓呆了。好半天,才手忙脚乱地跑过去,几乎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:“二毛!你怎么了!你要死了么?” 润生看见他,把脸扭过去,继续坚定地一步一步往院里挪。 郁青哇地哭了起来:“我叫大人送你去医院吧……” 润生忍无可忍,终于翻了个白眼:“我脚崴了。”说完扬着下巴,盯着郁青看。 郁青跑过去扶他,他又狠狠把郁青推开了:“不要你管。” 郁青抹了下眼泪:“要管。你不疼么?” 润生答非所问,阴阳怪气道:“这会儿知道问我了?” 郁青把他的手臂绕到了自己脖子上,决定先不和他一般见识:“我家有药,你先上药。” 润生这次终于老实了。 家里没有人,老太太大概是去厂里盘账了。郁青把润生扶进来,帮他把身上扯破沾血的衣服脱掉了。 两个人在卫生间擦洗,郁青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伤口,可到处都是青紫:“你和谁打架了?” “细眼儿他们。”润生轻描淡写。 郁青担心道:“你……那你身上的血……” “哦,我扎了他们几刀。”润生声音里居然还有种小小的兴奋。 郁青被吓到了:“你……那……那他们没事吧?” 润生脸色又垮了:“是他们先打我的!”他不高兴道:“你到底是谁的朋友。” “可你也不能拿刀捅人啊!” 润生半天没说话。好一会儿,他才轻轻道:“那你觉得我应该等着被他们打死?”他盯着郁青:“你嫌我麻烦,巴不得我被谁打死吧?” 他讲的话又古怪又没道理,郁青一时间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:“你在说什么啊?”他用毛巾轻轻给润生擦洗,忧虑道:“警察会不会来抓你?” 润生直勾勾地看着他:“怕我被抓走?” 郁青觉得有段时间没在一块儿玩儿,二毛又成了那个奇怪的二毛。他反问道:“你想被抓走么?” 润生愣了愣,闷闷道:“不想。” 郁青突然体会到了奶奶常说的操心感:“所以啊。他们伤得重不重?” “死不了。”润生冷冷道:“没听说扎在胳膊上能死人的。” 郁青松了口气,紧接着心又提起来了:“那他们会不会来报复你?” 润生无所谓道:“来呗。不怕死就来。” 郁青生气了:“二毛,你不能这样。老师说了,整天满街捅人,就成流氓了。” “那我要怎么样?”润生把胳膊猛地从郁青手里抽了出来:“就一直挨打挨骂么?” 郁青想说你可以告诉大人啊,然后想起来润生的爸妈并不管他。 意识到这一点,他难过起来。因为似乎确实没有什么办法。大家在学校里,偶尔和谁有了冲突,告到老师那里,尚且不一定能得到个说法,更不必说遇上细眼儿这种校外的人了。 这年头满街都是打架的。不光小孩子,连大人都是。今天挨了打,明天打回去,只要不出人命,似乎谁也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。被打的要是哭着回家诉说委屈,没准儿还会被当爹妈的骂上一句孬种。 郁青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润生是好,只能把他青紫的地方又小心地拉过来擦了一遍。 润生这回没有再抽开手,郁青抬头,发现他看着自己,眼圈儿是红的。 郁青把药箱翻出来给润生上药。他奶奶去年扭伤了脚,家里还剩几副膏药,刚好给润生用上了。 膏药凉丝丝的,气味很浓。郁青小心翼翼,生怕弄疼了他。润生吸了吸鼻子,小声抱怨道:“黏糊糊的,这还怎么洗澡啊。” “又不是要一直带着。”郁青用一小块纱布仔细盖在膏药上:“洗澡时洗掉了,刚好再换新的。” 纱布片裹不住伤处,郁青站起来:“我去找纱布卷,你等一下。”说完跑进她妈那屋,爬到了柜子上去。 外面这时候传来了几下敲门声。 郁青在柜子上,冲外面道:“是不是我奶奶回来了?” 润生单脚跳到门口去。外面喊:“有人在家么?我是鲍亮,你们厂里发高温福利,我哥把你家的也捎回来了……” 郁青带着一大卷纱布爬了下来,噔噔噔跑到客厅去,发现鲍亮已经进门了,润生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。 因为衣服都脱了,他现在身上就一个很小的三角裤衩,全身几乎都是光着的。 鲍亮抱着箱子,目光在润生身上来来回回地看,颇亲切道:“你也是丁家的孩子?我刚才还在街上看见你奶奶了……家里大人是不在么?” 郁青跑过去:“我奶奶出去了。” 鲍亮的目光仍然在润生脸上:“哦,哦,我来给你们送东西。” 郁青礼貌道:“谢谢叔叔,放这里就行了。等大人回来了我告诉她们。” 没想到鲍亮直接往屋里走了:“都是罐头,放门边碍事,给你们放厨房吧。”说着随手带上了门,往厨房走去:“假期作业都做完了么?” 奶奶和妈妈以前叮嘱过他,自己在家的时候,不要让陌生人进来。郁青有点儿不安:“做完了。叔叔你放这里就行了。” 没想到鲍亮放完箱子,一踉跄摔在了地上。郁青吓了一跳:“叔叔你怎么了?”他跑过去,把鲍亮扶了起来。 鲍亮整个人几乎都压在郁青的身上,手紧紧抓着他的腰:“天太热了,可能有点儿中暑。我能在你家歇一会儿么?” 郁青点头:“你等一下,我给你倒水。” 鲍亮松开了他。 润生一蹦一蹦回来,盯着郁青:“我脚疼!” 郁青手忙脚乱:“来了来了!”他匆匆给鲍亮倒了杯水,然后把润生扶到了自己的房间里。 润生坐在郁青的凉席上,很不高兴道:“我没让他进来,他自己挤进来的。” 郁青把手指竖在唇前,示意润生小声些:“没事。他一会儿肯定就走了。” 他刚要把纱布往润生脚上缠。没想到鲍亮进来了:“这怎么了?伤着了?我来我来,叔叔处理外伤最拿手了。”说着就走过来,握住了润生的脚。 郁青心里怪怪的:“叔叔,我会。我们自己来就行了。” “这是扭伤了吧?”鲍亮很关切道:“我跟你们说,这种伤可得小心,弄不好要留后遗症,以后就会老是扭到这儿。你知道你为什么扭伤了么?这个和你的关节有关系。”他对郁青招手:“你也过来,叔叔跟你讲。膝盖这里……”说着就摸上了润生的膝盖:“……是个关节,关节要是有毛病,就很容易扭脚……你看你俩……”他一面缓慢地揉着润生的膝盖,一面来摸郁青的:“你俩膝盖都有点儿问题。不光膝盖,大腿上头的关节……”说着顺着润生的大腿往上摸。 就在这时候,润生忽然抬起刚贴了膏药的那只脚,一脚踹在了鲍亮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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