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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（第2页）

打扫房间这种事，绛葡儿和绿果儿当然比刺杀出身的归弦要得心应手许多。两个小丫鬟低着头，轻手轻脚地进进出出。

霍玄看着手中的信件，上面每一个字都认识，放在一起却又不解其中意。他浏览一遍再回头重新去读，仍旧看不进去。

&ldo;行了，下去吧。&rdo;

绿果儿和绛葡儿脚步一顿，立刻应了一声&ldo;是&rdo;，急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，匆匆退出去。

霍玄阖上眼。

直到现在，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肖折釉。在人前，他为了她不受委屈，牵她的手，将她拉到怀里，像一个宠着新妇的丈夫。然而，今时不同往日。以前他可以把肖折釉当成晚辈一样心无杂念地牵着她，可如今牵着她的时候，心里却翻滚着巨大的愧疚和痛楚。

可偏偏，他不能显露半分。

霍玄起身，走进偏房。床榻上的被褥是他曾经用的。

肖折釉身后没有支撑着她的娘家人，甚至连父母兄长都没有。她还要背负一辈子不检点的污点。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，等着看她的笑话。如果这个时候他再与她分房睡……

霍玄转身大步朝着卧房走去，却又在门外停下脚步。他站在夜色里，静静望着肖折釉映在窗上的身影。她起身，身影看不见了。紧接着，屋子里的灯熄了。

许久之后，霍玄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，转身回了偏房。

第二日，果然不出肖折釉意料，老太太喊她过去。

肖折釉恭敬地喊了声&ldo;祖母&rdo;，老太太招招手，招肖折釉在床边坐下。她仿若枯枝一样的双手拉着肖折釉的手，什么都没说，只是沉默着。

肖折釉隐约能猜到老太太想说什么，不过老太太不提起，她自己也不想主动说。

张妈妈端着汤碗进来，说：&ldo;该喝药了。&rdo;

老太太皱了下眉。

&ldo;药不能不喝，要不然身子哪会好？&rdo;张妈妈将汤药放在床头的小几上，将床上的老太太扶起来，在她身后垫了两个枕头。

张妈妈再去拿汤药，肖折釉却说：&ldo;我来吧。&rdo;

她端起汤药，轻轻吹了吹，才递到老太太嘴边。老太太看了她一眼，虽然心里抵触，仍旧是张嘴把药给喝了下去。

老太太年纪大了，这两年身子不太好，尤其是从去年入冬开始大多数时候都窝在床榻上。这汤药说是治病不若说养身子续命的。

肖折釉将一整碗汤药喂老太太喝下去，张妈妈又急忙拿了温茶水给她润喉。老太太不是个脾气好的，尤其是年纪大了以后更是容易发火，为了喝药这事儿，没少闹脾气。

老太太摆摆手，让张妈妈退下去。张妈妈心领神会知道老太太是有话要对肖折釉说，悄声退下去，顺便将屋子里的两个小丫鬟也一并带了下去。

&ldo;当初我让不覆立嗣子不过是激他续娶。不想他宁肯从南边把你们几个带回来也不肯续娶。&rdo;老太太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。

肖折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。

还好老太太也没沉默多久就继续说：&ldo;不覆这孩子命不大好，从小吃了不少苦。也正是因为这个，在这些晚辈里，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。你既然已经嫁了他，有些事对你说说也无妨。&rdo;

&ldo;在他小时候，他父亲怀疑他不是亲生的，曾几次虐待他，又遗弃过。也因为这，他的几个兄弟从小就欺负他。所以啊，不覆有了权势之后对霍家的亲戚都很冷。甚至就连过嗣这种事，也坚决不选霍家的孩子。其实我都明白，这孩子是因为怕我难过。要不然他早就分了家，有怨报怨了……&rdo;老太太说着就红了眼睛，&ldo;这孩子沉默寡言，情绪不外露，可是和他母亲一样都是颇重情义的。&rdo;

&ldo;将军自然是重情义的……&rdo;肖折釉顺着说了一句。是顺着说，也是真心诚意的。

老太太叹了口气，问：&ldo;你知道阿楠吗？&rdo;

&ldo;一次偶尔机会听雁溪公主提起过，知晓是将军心中之人。&rdo;肖折釉垂着眼睛说。

&ldo;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整日在外跑，到了十六，我和她母亲便张罗着给他说亲事。可是他一口回绝。你也与他接触了不少，该知道他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。那个时候他也是什么都不解释，只说不想那么早成亲。最后她母亲几次逼问，他才说出阿楠这个名字。&rdo;

肖折釉望着老太太，仔细地听。

老太太看着肖折釉，说：&ldo;好奇？&rdo;

肖折釉一怔，点了一下头，老实说：&ldo;是有些好奇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会让将军惦记了这么多年。&rdo;

老太太苦笑摇头，说：&ldo;不知道，不覆当初只粗粗说了一句&lso;认识多年的权贵之女，待功成名就娶她回来&rso;。&rdo;

&ldo;那……为什么没娶回来？&rdo;肖折釉追问。

&ldo;那就不知道了，许是没来得及吧。后来圣上将先帝的几个女儿赐婚，不覆便和令澜成婚了。想来那个阿楠也嫁了他人。&rdo;

肖折釉却皱了一下眉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。以霍玄的性格和如今的权势，即使那个阿楠嫁了人，他想娶到她也并非难事。难道那个阿楠喜欢上了别人，亦或是出了意外已不在人世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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