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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（第2页）

&ldo;哟，&rdo;玉歌赶紧凑了过去，将半开的窗户掩上，&ldo;这雨一下，天定是要凉一阵了。&rdo;

贺缈走神，压根没听见玉歌在说什么，自顾自地说道，&ldo;这雨天……他的毛病是不是又犯了？&rdo;

玉歌没反应过来，愣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这个&ldo;他&rdo;说的是谁，不由担忧地看了她几眼，最后还是将话说出了口，&ldo;陛下，您似乎对首辅大人太过上心了。他……不是国师。&rdo;

她始终坚信女帝是将谢逐当成了国师的替身。

若要放在之前，贺缈听到这话必然不悦，可今日，她却颇有些认真地抬眼，眼里闪着莫名的光，&ldo;玉歌，他真的不是吗？&rdo;

&ldo;自然不是。&rdo;

&ldo;可……&rdo;贺缈起身下榻，鞋也没穿就往前走了好几步，眼前又浮现出谢逐想要摘她明眸时的场面，&ldo;他那日对我说的话，口吻，就连眼神，都和当年一模一样。如果不是同一个人，怎么会……&rdo;

许是也知道自己的话有多荒唐，她的声音愈发低了下去。

玉歌连忙将她的鞋从榻下拿了过来，&ldo;或许只是巧合？&rdo;

&ldo;巧合？&rdo;贺缈怔怔地穿上鞋。

话是人人都能说的，但眼神口吻又要怎样才能巧合？

那时她刚被哄着回了北齐皇宫，因为异瞳带来的弑父灾星之命，一群作法的巫师举着火把围着她转圈，甚至想要将她活活烧死。而她的父皇母后坐在御座上冷眼旁观，对她的恐惧视若无睹。她被抛弃，被背叛，从小颠沛流离，受尽冷眼憎厌，皆是因为这一双天生异瞳……

她甚至想过，哪怕她一出生便是个瞎子，或许也比异瞳要好上许多。

从北齐皇宫拼死逃出来后，她再不愿再以异瞳示人，始终用一根黑色布条系着眼，哪怕看不见也不愿摘下。可星曜不知为何，总是对她以黑布遮眼的事耿耿于怀，从未放弃让她摘下。

她始终记得，当她揭开黑布露出自己那双异瞳时星曜的眼神。

带着阔别已久又重逢的欣喜，虽有惋惜，却独独没有惊惧之色。温和而柔软，仿若冷玉上淌过的暖流，让她坚硬的外壳尽数碎裂。

‐‐不要看我的眼睛。

贺缈又忆起那日在谢逐面前脱口而出的恳求，一时又心烦意乱起来。她甚少在人前表现得那般脆弱，偏偏还被最不应该看见的人看见……

真是丢人，太丢人了。

&ldo;笃笃笃‐‐&rdo;

舱房外突然有人敲门。

玉歌朝门口走去，扬声道，&ldo;什么人？&rdo;

&ldo;玉歌姐姐，公子的药丸用完了，让我再过来拿一些。&rdo;

听见明岩的声音，贺缈耳朵动了动。

玉歌走了出去，掩上舱阁门，&ldo;你家公子晕船的症状还是没有好转么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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