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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（第1页）

在讲谢里夫这个词的时候，这个年轻人向我投过来一种独特的、极不信任的目光。我知道，他有过什么样的经历，对我也可能抱着他刚才说的那种看法。因此我对他说：

&ldo;你说得对：在这个世界上，有许多骗局和阴谋诡计。但我想与你真诚相待。我既不是谢里夫，也不是阿尔巴尼亚山民，而是法兰克人。本来是没有权力戴绿头巾的。你看！&rdo;

我取下头巾，露出没有修剪的分头。

&ldo;长官，&rdo;阿比德恐惧地叫唤起来，&ldo;你好大的胆子！你竟敢活着！&rdo;

&ldo;啊，还不至于这么严重吧。在麦加，比在这儿还危险，可是那儿有许多基督教徒。&rdo;

&ldo;就是说，你根本不是穆斯林，而是基督徒？我简直不敢相信！&rdo;

&ldo;我马上就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。我对你说，穆罕默德远远低于基督，在这位上帝的儿子面前必须下跪祈祷。一个穆斯林敢说这样的话吗？&rdo;

&ldo;不敢，绝对不敢。你是以此证明，你是基督徒，一个法兰克人。也许你就是那个向穆巴拉克胳膊开枪的外国人。&rdo;

&ldo;这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？&rdo;

&ldo;昨天晚上，在山上的茅屋里。&rdo;

&ldo;那当然是我。我打中那个人没有？天很黑，我连人都分不清。你也知道？&rdo;

&ldo;他们经常谈论这件事。看来你们真是把穆巴拉克和其他三个人抓起来的那些外国人了？&rdo;

&ldo;是的，就是我们。&rdo;

&ldo;长官，对不起，我污辱了你。我当然只讲你的坏话，但是坏人讲别人坏，反而是好。你们是这些贼和骗子的敌人，因此你们是好人。&rdo;

&ldo;就是说，你信任我们了？&rdo;

&ldo;是的，长官。&rdo;阿比德说。

&ldo;那你就告诉我们，你是怎样与这些坏人相遇的。&rdo;

&ldo;好，长官。请下来，坐到板凳上！我父亲会为你准备场地，我一五一十地讲给你们听。&rdo;

&ldo;感谢你。他可以安安静静地坐着。他的头发已经灰白，我还年轻。而且我的脚还有毛病，宁愿坐在马鞍上听。请讲！&rdo;

&ldo;事情发生在今天早晨。我刚起床，正开始干活。雾还很浓，几步之外就看不见了。这时，我听见有骑马的声音。骑马人来到茅屋前停住脚步，向我喊话。&rdo;

&ldo;他们认识你？&rdo;

&ldo;穆巴拉克认识我。我走出门，看见四个骑马的人，带着一匹驮货的马。其中一个人是穆巴拉克，另一个是我在雾散开而且上了路以后认识的，叫马纳赫&iddot;埃尔巴沙，过去当过于斯屈布税务官。他们想到塔什克耶去，问我认不认识路。我说认识。他们便请我带路，答应给我钱，至少是三十皮阿斯特。长官，我是穷人，一个月也难赚三十皮阿斯特。我又认识老穆巴拉克，把他当做圣人。因此，我很高兴，愿意给他们当向导。&rdo;

&ldo;他们说过去塔什克耶的原因吗？&rdo;

&ldo;没有，但是他们说，他们被四人阿尔巴尼亚山民追赶。不能让这四个人知道我给他们当向导的事。&rdo;

&ldo;这是谎言。&rdo;

&ldo;后来，我当然看出了。&rdo;阿比德承认。

&ldo;塔什克耶在什么地方？&rdo;

这个名字的意思是悬崖村或者石头村。因此，我猜想这个地方肯定在山里。这位编筐人回答说：

&ldo;在北边。从拉多维什没有公路与那儿相通，必须认识林中小道和山路，才不会迷路。那个村子又小又穷，通往去布雷加尔尼察河，再往前沿什干屈又是下坡。&rdo;

什干屈！这正好是我要从拉多维什向北寻找的地方，目的是向屠夫楚拉克打听德雷库利贝，到了那儿以后再打听舒特的详细情况。穆巴拉克是不是也往那儿去？是不是有人在那儿找到一个非常干净的社会？

&ldo;你们从这儿动身之前，&rdo;我接着说，&ldo;是不是有人对你说，不能泄露任何机密？&rdo;

&ldo;有。穆巴拉克对我说，他在路上遭到阿尔巴尼亚山民的袭击，好不容易才逃出来。阿尔巴尼亚山民要对他和他的同伴进行血亲报复，很可能追随于后。他必须到北方去，但是不经过拉多维什，因为在那儿会被发现，阿尔巴尼亚山民可以打听到他的下落。他描述了你们的模样，就是现在我见到的模样。只有一点不同，就是你穿了别人的衣服，骑的不是那匹宝马。他说，如果你们经过这儿，打听他的情况，我们不要说出来。为了换取让我们守口如瓶，他为我们祝福。然后我们就上路了。天逐渐亮起来，我看见那匹驮货的马是我妹夫许屈吕的马，当时还以为我弄错了，所以没有说什么。&rdo;

&ldo;这些人的马看起来是不是走得很艰难？&rdo;

&ldo;那当然！在我们这儿门前，牲口都直流汗，嘴里的泡沫往外滴。&rdo;

&ldo;这是可以想像的。逃亡者这么快到达这儿，肯定是快速奔跑。在夜间，在这样的路上，是相当吃力的。请讲下去！&rdo;

&ldo;他们骑马，我却是步行，但是我一直走在他们前面。这样，我就听到他们声音并不很大的谈话。首先我知道，他们开始只有四匹马，每匹都驮东西。后来，快到村子的时候，即在桥边，他们遇到两个骑马的人。这两个人告诉他们，我的妹夫住在他们后面，有两匹马，屋前的遮篷下挂着驮货的马鞍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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