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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未见霍雨浩做出动作,他就从地面上轻飘飘地站了起来,看向来时的方向,眼眸中流淌而出的泪水突然化为无数冰花飞散。一抹寒意,在他眼底一闪而逝。
“圣!灵!教!”三个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字瞬间令先前的冰冷变成了恐怖的寒意,那份强大的威压,令南水水都不禁脸色一白,向后倒退了一步。南秋秋更是不堪,身体摇晃着,竟然一屁股坐倒在地。
这……
纯粹从精神力上判断,南水水在心里略作比较,竟然吃惊地发现,她认识的所有封号斗罗级别强者中,竟然都没有一个能有如此威势的。她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肯定,对霍雨浩实力的判断,绝对不能按照魂力标准来进行了。他那恐怖的精神力,令他的实力拔高了一个层次,不,甚至不只是一个层次。至于他究竟有多强,恐怕唯有正面对战时才能真正清楚了。
遥对明都方向,霍雨浩脸上的表情极为冰冷,但在他的眼底深处,那份痛苦丝毫隐藏不了。
秋儿、秋儿……
我如何回报你对我的这份心啊?
霍雨浩没有再哭,当悲伤达到另一个层次的时候,泪水已经无法流淌。
半晌,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渐渐褪去,但他的面庞仿佛已经僵硬了,再没有半分表情。他淡漠地回过头,看向南水水和南秋秋:“谢谢你们为我护法。我没事了。”
南秋秋此时已经被母亲扶了起来,张了张嘴,想说你这样子哪像没事啊!可她终究没敢说出来。是的,不敢。霍雨浩冰冷的眼神和淡漠的表情,都令她发自内心地生出一丝丝寒意。她宁可见到一个嚎啕大哭的霍雨浩,也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他。
正所谓“哀莫大于心死”,冬儿沉睡,秋儿献祭,接连两次沉重的打击落在这还不满二十岁的青年身上,他能坚持着没有疯掉,已经足够坚强了。可是,若是再有什么强烈的刺激,他会不会崩溃啊?
南水水怎么说也是一代门主,虽然也在心中暗叹,但还不至于像女儿那么不堪。她走到霍雨浩面前,完全没有去谈王秋儿的事情,只是问道:“雨浩,我们接下来去哪里?”
霍雨浩似乎心中已有定计,道:“南门主,您和秋秋先回去吧,我要先去一个地方,然后再回唐门。”
南水水道:“大恩不言谢,我也有些事情想要跟你和你们唐门门主谈一下。你先去忙你的事情,我送秋秋回唐门。到时候咱们唐门见。”
“好。麻烦您告诉我的大师兄,我一切平安,会尽快赶回去。然后再告诉他,秋儿是星斗大森林的帝皇瑞兽,为我献祭,星斗大森林中的魂兽恐怕会报复,提醒学院小心应对。我办完一件事之后,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。”霍雨浩点了点头。
南水水目光温和地看着他,柔声道:“孩子,别太苦了自己。一切都要往前看。我们立刻就去唐门,把你说的话带回去。”
看着南水水那柔和的目光,霍雨浩呆了呆。他突然觉得,自己仿佛看到了妈妈的容颜,刹那间,淡漠的双眸中升起一层水雾,强忍着呼唤出“妈妈”二字,轻轻地点了点头,脚尖点地,转身飞腾而起。蝶翼飞行魂导器打开,他朝着远方疾飞而去。
南秋秋几步来到母亲身边:“妈,我们不跟着他吗?他现在的状态……”
南水水轻叹一声,道:“他比你想象中要坚强得多。这孩子,如果能过了心理这一关,未来必成大器,必然会是威慑全大陆的顶尖人物。或许,这些磨难都是磨砺他锋芒的最好的磨刀石。”
南秋秋眼圈微红,道:“只是,这也太残忍了。他爱的人昏迷不醒,爱他的人为他而死。这要是我,恐怕早就崩溃了。”
南水水搂住女儿,道:“所以你不是他,你也永远不可能达到他未来的那种高度。我只是希望,你未来能够在他的身边,努力去追赶他的脚步。一段时间后,哪怕你发现和他的差距越来越大,回首看时,也会发现,你同样拉开了与同龄人之间的差距。就像我刚才跟他说的,一切向前看。”
“嗯。”南秋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,依偎在母亲身边。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的,依旧是霍雨浩临行之前,眼睛中升起的那一层水雾。
魂力全面输出,霍雨浩此时的速度只能用风驰电掣来形容。一层由精神力形成的无形护罩为他抵御着外界的强风,无论是用肉眼还是用任何探测魂导器,都根本无法探察到他在空中的一举一动。
此时此刻,在霍雨浩脑海中闪现的,都是秋儿临死前说的那些话。
秋儿留下的一切,此时已经与他融为了一体。命运之第六魂环,是无法用年限来评价的存在。命运之头骨,更是令天地色变的魂骨。
当他完成了与王秋儿这些力量的完美融合之后,他就已经完全提升到了另一个层次。
对于任何魂师来说,这本来应该是极为开心的事情,可是,霍雨浩会开心吗?
冬儿沉睡,他其实从来没怪过王秋儿。但当王秋儿为他献祭的那一刻,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王秋儿心中对王冬儿的那份歉意。
越是这样,他的内心深处就越是痛苦。
……
“可是,我学会了你们人类的爱,却没有学会忘记。我,忘不了你。于是,当我感受到你有危险时,我来了。这一次,冬儿不在你的身边,这里也不是乾坤问情谷。这一次,我不会再输给她。睡着了的她,是没办法和我争的。”
“呵呵,其实,我很喜欢现在这样的你。现在的你,不会反抗,只能默默地承受。我多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啊!谢谢你,雨浩,你终于还是告诉我,在你心中有我的一席之地。我终究没有白白地感受一次你们人类的爱恋。或许,现在我已经变得更像人类了吧。”
“雨浩,谢谢你。或许,这样对我们来说,都是最好的结局。无论怎样,我们都再也不会分离。”
……
再也不会分离……是啊!你的一切都已与我融合,真的是再也不会分离了。
霍雨浩的嘴唇抿得紧紧的。强大的精神力,令他有着远超常人的记忆,所以,他将秋儿献祭之时的过程都记得分外清晰。
秋儿用这种最激烈的方式,和他在一起了。他心中的那份悲伤,永远也挥之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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