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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（第2页）

她花了好几年的心力才藏好的恼忿、委屈、失落和狼狈，都是真的。

可到五年后的如今，它们仍旧不能得见天日，被堵得死死的，没有去处。

她不甘心，却什么也不能做。

因为，无论她怎么做，好像都不对。

十一月廿三黄昏，马车回到循化。

车挺稳后，两人都没有动，静静看着对方。

&ldo;贺征，我当年说过，&lso;沐家儿女有诺必践，说出去的每个字都能在地上砸出坑来&rso;，&rdo;沐青霜眼神沁凉地看着他，&ldo;那时我说，从我收下你以兄长身份送的那份生辰礼开始，你我之间的前尘往事就已全部揭过，我只以异姓兄长之礼待你。&rdo;

贺征喉头滚了滚，嗓子紧得直发疼：&ldo;我没忘。&rdo;

&ldo;那你如今这算什么?&rdo;

&ldo;强求，&rdo;贺征扯了扯嘴角，眉目间浮起近似悲壮的神色，&ldo;不是要你不计前嫌，也不是要你立刻原谅释怀，我只是想强求一个讨好你、挽回你的机会。&rdo;

沐青霜有些麻木地点了点头，口中却道：&ldo;当初是你不要我等你的。所以这五年，我一直在学着放下你。&rdo;

如今她即将做到了，或许只差那么一点点，就能在心里彻底将他放下;他却回过头来说，要强求一个机会。

&ldo;哪怕你已经放下，也没有关系的，&rdo;贺征眼尾泛起淡淡猩红，神情坚决勇毅，宛如绝境之人最后的挣扎，&ldo;我只强求这一个机会，让我来学着你当年那般勇敢的样子，无畏无惧，百折不回。一步一步重新走近你。&rdo;

&ldo;若我最终还是回不了头呢?&rdo;沐青霜回视着他，坦坦荡荡将自己眼底那些隐秘的痛楚与不甘全数摊在他面前，&ldo;若我最后还是选了别人呢?&rdo;

贺征双目倏地赤红，两手死死捏成拳，牙关紧咬，似乎光是想想那样的结局，就能痛裂了他五脏六腑。

可是他说：&ldo;那我也会同你当年一样，倾尽所有，愿赌服输。&rdo;

沐青霜有些恍惚地看了他许久，抿紧的唇渐渐松开。

她的唇慢慢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弧。&ldo;送银饰腰链给姑娘，在利州风俗上是个什么意思，你当真清楚?&rdo;

&ldo;很清楚。&rdo;贺征周身绷得紧紧的，严阵以待地凝视着她，惴惴揣测着她会给出怎样的&ldo;判决&rdo;。

沐青霜冷然轻笑：&ldo;那想必你也清楚，寻常儿郎送这礼物，姑娘可以接受，也可以拒绝。&rdo;

贺征没敢吭声，目光始终攫着她那对明亮杏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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