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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4章（第1页）

9时20分蒂贝茨用无线电向提尼安岛报告：&ldo;任务胜利完成。&rdo;&ldo;胜利完成&rdo;这个词似乎不很恰当，但是确实无词可以形容的。突然间蒂贝茨意识到第五○九混合大队的飞行员们回到提尼安岛，将会象国王那样受到尊敬了。基地上再不会有谁敢于再取笑他们。而美国国内将有千千万万的人认为他们已经赢得了胜利，或者已经胜利在望。但是，也有所失。广岛早上9时14分还是生机勃勃拥有三十四万四千人口，到了9时16分就损失了六万零一百七十五人，死的死，失踪的失踪。四平方英里的城市文明，化为乌有。不久，杜鲁门总统在华盛顿宣布：&ldo;十六小时之前，一架美国飞机在广岛投掷了一颗炸弹。……说明我们已开始驾驭宁宙中的基本力量。这种力量‐‐太阳也从它那里吸取力量‐‐已被用来对付将战争带到远东的人。&rdo;这样说是对的。但是当他补记说美国&ldo;已经把二十亿美元押在历史上最大的科学赌注上，而且赢了&rdo;的时候，那就是错误的了。将这样的屠杀说成是赌博赌赢了，是很不得体的。在监押中的赫尔曼&iddot;戈林，用粗野的讽刺口吻谈论这件事，说得还更贴切些，他说：&ldo;巨大的成就，但是我不愿和它发生任何联系。&rdo;

在进入原子时代的初期，有很多不得体乃至完全是粗俗的说法，可以归之于不理解。这个概念太大，人们马上掌握不了。根据爱因斯坦的公式，相当于一角镍币的十分之四的一克物质，能把一百万吨重的东西举到六英里高的山顶上，或者说，一口气就可提供充足的燃料，使威力强大的飞机日夜飞行一年。这样说说是一件事，但是要你接受已经出现的事实，那又是另外一回事。脱衣舞名舞星在广告里可以把自己标榜为&ldo;原子弹&rdo;。萨姆&iddot;戈尔德温【美国著名电影制片商。美语称戈尔德温主义，意即用词往往离奇古怪。‐‐译者】不幸说过：&ldo;原子弹么，那是象炸药一触即发的。&rdo;但他们和阿肯色州新港市一个农场主一样，对核裂变一无所知。那个农场主以为橡树岭市真有一个&ldo;原子弹公司&rdo;，于是他写信给这个并不存在的公司说，&ldo;我地里有些树桩，想把它炸掉。请问贵公司有无这样规格的原子弹？要是有的话，请函复我并把价格告诉我。我想用原子弹该比用炸药好些。&rdo;很多人嘲笑阿肯色那个乡巴佬，其实他们对链式反应的知识，也和他一样无知。更多的人根本就不能相信或者不肯相信链式反应。《纽约时报》的威廉&iddot;劳伦斯准备随同第二颗原子弹去长崎，他好奇地看着那个&ldo;胖子&rdo;。他想，这东西&ldo;造型真精美，任何雕刻家要是能够塑造这样的东西，都会引以为荣的。&rdo;尽管他曾参观过在阿拉莫戈多沙漠上的试验，他还是怀疑，&ldo;这个看上去好好的、设计又是那么精美、操纵又是那么安全的东西，难道会在不到转瞬的工夫就把整个城市和它的人口全部消灭么？&rdo;其实不但可以，而且已经干过一回了。8月9日又再干一次，又毁灭了第二个目标城市的三万五千人。甚至就在这时，还是有人怀疑。在提尼安岛上，太平洋战略空军司令卡尔&iddot;斯帕茨中将把从新墨西哥州运来准备飞往长崎的u－235那个箱子的尺寸观察了一会，就对康耐尔大学的查尔斯&iddot;贝克博士说：&ldo;当然啰，这里面装着的物质的原子，只是起着引爆作用，引起长崎上空的原子爆炸。&rdo;&ldo;不，将军！&rdo;多贝克说，&ldo;爆炸完全是从这箱子里的物质发出来的。&rdo;斯帕茨将军瞪着眼对他说：&ldo;年青人，你可能会相信，我可不相信呢！&rdo;

第二批投掷原子弹的轰炸机机组人员从长崎回来，就听说俄国进攻满洲，而b－29机正在日本本土上空各地，撒下数以百万计的传单：

『告日本人民书

美国请你们马上考虑这张传单所谈问题。我们现已拥有最大的摧毁力量，这是人类史上前所未有的。……』

传单警告说：&ldo;我们刚刚开始在你们本土上使用这种武器，&rdo;并劝告看到传单的人，停止抵抗否则将被全部消灭；还敦促他们&ldo;向天皇请愿，结束这场战争。&rdo;这些传单在西方人看来很合情理，但却使东方的日本人无所适从。裕仁是个神，不是政客。神是不理睬呼吁和民意向背的。而且，宣传这时也没有必要。全世界的大国都已对日宣战，面对这种情况，日本政府已到了失却理智的地步。各式各样的思想感情的浪潮，拉着它向不同的方向走。但斗争最剧烈的是在两种人之间：一些人想活下去，另一些人要以身殉国。后来过了很久，美国学者才知道，当时有人要求全民族殉难，险些儿成为事实。

※※※

裕仁也和希特勒一样，在宫殿的底下有一个防空地堡。那年8月的第二个星期，就是在这里，在情绪激昂和互相攻讦的气氛中，举行了许多最关紧要的会议。最初，政府对广岛已被彻底摧毁的情报知道很少。8月6日一整天，东京没办法和这个城市恢复正常联系，谁也不知道为什么。第二天一清早，陆军副参谋长河边中将接到一个报告，里面只有一句活，使他看后莫名其妙：&ldo;一个炸弹顷刻之间把整个广岛市摧毁了。&rdo;接着报来具体情况，他听起来有点象胡言乱语。原来广岛市并不是没有军事意义的，这和后来很多说法正好相反。日本陆军第二集团军原来驻扎在那里。8月6日早上，9时1刻整个部队在巨大的阅兵场上做体操。这时&ldo;瘦子&rdo;几乎就在头顶上爆炸，于是全军一扫而光。这就是河边中将收到的许多电报中的一份。情况突然，就有如五角大楼收到了报告，说美国海军陆战队在练滚翻动作时，在不到一秒钟就全被消灭了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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