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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（第2页）

华君回去，淡笑着看着那老头子。

那老头子问：&ldo;姑娘是汉人吧？&rdo;

华君应道：&ldo;是，家在南方。&rdo;

那老头子长长地叹口气，冲边上的一个老太婆招手，说：&ldo;老婆子，你和她说说怎么照看奶娃儿吧。一大群人连裹个襁褓都不会，这么冷的天也不怕把孩子冻死！&rdo;

华君向老太婆问清楚怎么带孩子后，谢过那老太婆和老头子转身离去。她上了轿子，照那老太婆教的，用匕首把狐裘划成方方正正的一块制成襁褓裹在孩子身上。狐裘挺大，制成两张襁褓，多出来的，她垫在襁褓里作夹层，以够夜寒露重冻着孩子。

万俟雅言等华君把孩子弄妥，她对接下来的行程做了安排，回到轿子里，让人起轿朝前方镇集赶去。万俟雅言回到轿子里，喊声：&ldo;君姑娘&rdo;，说道：&ldo;今天的事我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，我虽然看重你，可也容不得你那般放肆！&rdo;

华君当然知道万俟雅言是指她喝声阻止万俟雅言屠村一事，她淡声问道：&ldo;雅儿，百姓的命在你的眼里就是糙芥吗？我至今还记得你杀莫老三时说的那番话，你能因为莫老三要劫山下百姓的粮而杀了莫老三，为什么却要洗劫百姓？还不是为粮，只是小半碗米汤。&rdo;

万俟雅言沉声说：&ldo;我杀莫老三不是因为他劫百姓，而是因为他藐视我，降而不服！兔子不吃窝边糙，不动山下百姓那是为自己的基业，杀这里的百姓……&rdo;她的神情一沉，叹声：&ldo;也罢&rdo;说：&ldo;我不也没杀么？&rdo;

&ldo;杀他们是因为你觉得他们卑贱，捏死他们就和一只蚂蚁一样简单，他们冒犯了你，所以你要轻易取走他们的性命。&rdo;华君问：&ldo;如果有天你觉得我冒犯了你，是否，也会轻易取走我的项上人头？&rdo;

万俟雅言别过脸去，颇不自地说：&ldo;我答应过你，不杀你。&rdo;

华君有些失落地笑了笑，说：&ldo;不杀我也不代表会放过我，有时候活着比死还可怕。&rdo;

万俟雅言问华君：&ldo;你是想对不起我了？&rdo;

&ldo;我不想见你杀人，不想见你滥杀无辜。&rdo;

万俟雅言沉默。

华君猜不透万俟雅言在想些什么，只是从那张年轻的脸上看到与年岁极不相符的沉重。她软声说：&ldo;雅儿，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，对不起。&rdo;自己没有错，可见不得万俟雅言这模样，十七岁的孩子该无忧无虑才是。

第三十七章

万俟雅言缓声说：&ldo;你没有对不起我，你只是不在其位。他们是汉人，这片土地曾为汉人所统辖，汉人、汉土和汉人气节等观念根深蒂固，我穿的是鲜卑服饰，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我是鲜卑人，我们眼前的光景不是落难又是什么？人都会棒打落水狗，我若不把刀架他们脖子上，谁知道一回头，他们的刀会不会落在我的脖子上？你也是汉人，心向着他们，自是应该。&rdo;

万俟雅言的这话让华君想到那句&ldo;非我族类，其心必异&rdo;！华君不以为然地轻笑声道：&ldo;汉人、胡人、鲜卑人，黑人、白人还不都是人？我并不因为我是汉人就把心向着他们，我只是记得曾有位千古明君说过一句话&lso;君，舟也，民水也。水可载舟，亦可覆舟。杀戳，杀不尽天下人，反失了民心，为民心所诛，雅儿，得民心者得天下。你排斥他们，把他们划到对立面，自然，他们就成了你的敌人。竖敌太多，怕你的路不好走。&rdo;她想到这时期的历史状况，又想到刚才万俟雅言也没并有真让手下去杀人。

万俟雅言说句：&ldo;不竖敌路也不见得好走。&rdo;便不再言语。

没多久，一行人到了集镇，并未停留，只补充了些饮水、食物，给孩子买了套保暖的底衣就出城。陶婉与万俟雅言在集镇分手，骑匹快马疾驰而去。

华君吃了些卤牛肉便早早地睡下了。她不敢睡沉，因为孩子就睡在她的身边，怕一翻身把孩子压着。之前赶路的那几天，她经常晚上跟万俟雅言厮混白天睡觉，轿子里一直备有毛毯，最近天更凉，又在轿子里添了床棉被。她睡在轿子里，盖着厚厚的棉被，外面即使飘着雪仍不觉冷。她见万俟雅言就穿着件单薄的长袍坐在软榻边，怕万俟雅言冻着，说：&ldo;雅儿，你也上榻睡会儿吧。&rdo;

&ldo;不了。&rdo;万俟雅言微笑着在华君细嫩的脸颊上捏了捏，说：&ldo;你带着孩子睡就好。&rdo;床小，她和华君睡上去都得挤成一块儿，如今夹个孩子在中间，还真怕把孩子挤死在中间。

&ldo;噗！&rdo;

&ldo;笑什么？&rdo;

&ldo;没，你这样子，我怎么看怎么像守护妻子的丈夫，旁边还……&rdo;华君朝睡在旁边的小婴儿看一眼，说：&ldo;这孩子还没名字呢。&rdo;难不成这孩子以后就成了她和万俟雅言的孩子！天！华君的额头开始冒汗，当娘？老天，那要她的命啊！她享受有恋人的生活，但不代表她就做好了当人妻、人母的准备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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