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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（第1页）

听到父母争吵，四个孩子坐在屋里发愁，弈博问：&ldo;大哥，你的入学通知书，爸爸能给你吗？&rdo;弈佳道：&ldo;肯定不给。说不定，爸爸能给你撕了。&rdo;弈凯恨道：&ldo;他敢！&rdo;弈博说：&ldo;怎么不敢？咱爸他说一不二。&rdo;弈胜怪弈凯多话，&ldo;刚才在餐厅，你应当沉默！&rdo;弈凯说：&ldo;我还不够沉默？自从他上次揍我，我平时根本不和他说话。我可不能像你似的，当小绵羊。&rdo;弈胜轻声怨弟弟，&ldo;你不应说那些话，让爸多没面子，下不来台，说爸成天鸡零狗碎的。&rdo;弈凯气道：&ldo;本来嘛，你看他，一会儿领着人站在大马路上修房子，一会儿又拿着苍蝇拍打苍蝇。我看见他站在马路上戴套袖咋咋呼呼、指指划划，我都绕着走，我还没面子呢。&rdo;弈胜批评道：&ldo;真虚荣，那也是工作呀，你怎么歧视劳动人民？小资产阶级思想。&rdo;弈凯道：&ldo;不是虚荣，我是觉得爸爸那样子很滑稽，他还说我，小庙容不得大神，我看是他嫌小庙容不得他这个大神吧！&rdo;孩子们哈哈大笑。

突然，志豪推开门，孩子的笑容僵住了。只见他板着脸，噔噔噔走进，将一张录取通知书放在书桌上，又噔噔噔走了。只听他说：&ldo;在我们家，滋长了一种很不好的倾向和情绪……&rdo;

★下部★

第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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志豪正在机关食堂排队打饭，被来找他的老张看到。老张吃惊地说：&ldo;哎呀，我的老首长，您怎么在这儿排队打饭？&rdo;他的大嗓门让前后人群目光都注视过来。志豪道：&ldo;你小声点，这不是你黑龙江大平原，嗓门那么大干吗？又来开会？&rdo;老张笑道：&ldo;开会，给您送东西呀。明天就走，时间安排挺紧，我抽空过来看您一眼。我说老首长，咱们到外面吃饭得了。&rdo;志豪摆手道：&ldo;不用。你要不嫌弃，咱俩就在这儿吃，你也看看咱这儿的伙食？&rdo;老张点头说：&ldo;行行，首长您坐着等，我来排。&rdo;志豪说：&ldo;不用，你不知这里的规矩，用饭票的。&rdo;老张抢过饭盒说：&ldo;排队还不会，娃娃都会。&rdo;

光排队不说，老张没想到首长吃的这么寒碜。

志豪说：&ldo;老张，吃呀，你来看我，只有家常便饭，青菜豆腐保平安，反正你在东北，猪肉炖粉条子可劲儿造，这可都是我们自己农场种的啊。&rdo;老张说：&ldo;您要的东北大豆，我给您调了一批，能有一车皮！&rdo;志豪高兴道：&ldo;太好了，马上派车太拉！&rdo;老张指着窗外：&ldo;不用您操心，拉来了！&rdo;志豪欣喜地说：&ldo;一车皮黄豆！嗯，你真是个老地主，我工办所有的人员，都能有新鲜豆芽、豆腐吃了。好你个老张，口头嘉奖一次啊。&rdo;老张笑道：&ldo;老首长一句话，我马上就给您落实了，我不睡觉也得给您扎扎实实地办好、办得漂亮！好好利用您的战友、部下这些关系网，您打仗有一套，您抓后勤也真有一套。&rdo;话题一转，老张急切地问，&ldo;老首长，你和这市委的头头、单位的头，也不走动？&rdo;志豪道：&ldo;走动啥，君子之交淡如水，都是工作关系。&rdo;老张摇头说：&ldo;光工作关系怎么成？您也得入乡随俗。&rdo;志豪道：&ldo;我对他们是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，好也罢，歹也罢，反正天塌了有大个顶着，自己不求有功，但求无过，凡事不生麻烦就够了！&rdo;老张说：&ldo;我这次来开会，顺便带了一点东北的鹿茸、熊掌、好酒给您，也给您走动的时候，用上，嘿嘿。&rdo;志豪瞥一眼他的包，用手指点老张：&ldo;鹿茸、熊掌？好啊，你怎么也变了？&rdo;老张赶快解释：&ldo;不是，您别误会，我是说，您左膀右臂也没个助手啥的。&rdo;志豪道：&ldo;是，我从部队来地方，连个熟人也没有，我一个人天马行空，独往独来。&rdo;老张嘟嚷：&ldo;当初，还不如让我跟着您呢。&rdo;志豪说：&ldo;跟着我干啥，你能当上这东北的山大王？&rdo;老张敲打搪瓷碗，说：&ldo;您在部队上是师首长，按级别有警卫员，骑马，坐车，吃饭有小灶，有人端碗盘，吃完饭，把嘴巴一抹，盆不刷，碗不洗，这合理，不算特殊化。到了沪江市就另一个天地，与部队大不一样，一律吃大食堂，吃饭排队打饭，看你自己拿着饭碗去排队打饭，我心里都不是滋味，你能习惯吗？放下架子，早算放下了，可也够别扭的！&rdo;志豪将碗里饭粒仔细吃干净：&ldo;不别扭，挺好，革命战士是块砖，哪里需要哪里搬嘛。哎，老张你碗里的饭粒，吃干净，不许浪费。&rdo;

第二天，志豪便把那熊掌转手给了拳师傅。

2

大雨哗哗下着，大街上所有人都打着雨伞、披着雨衣匆匆赶路。志豪一人冒雨，扛着一辆自行车步行回家，引得路上行人纷纷驻足观看。弈凯放学顶着衣服跑回家，正好看见父亲扛着自行车闷头回家。弈凯嘟囔着：&ldo;神经病。&rdo;志豪全身湿透地回到家，香茗大吃一惊：&ldo;下这么大雨，你怎么，没雨衣？还不骑车？&rdo;志豪将自行车放好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道：&ldo;这么高级的凤头车，我舍不得。&rdo;香茗气道：&ldo;舍不得？你真是神经病，人不骑车，车骑人？&rdo;志豪说：&ldo;这是1909年英国的凤头车，你看，是内部六变速，咱们国产的只有四变速，后轴齿轮，像钟表一样精确呢！&rdo;香茗心烦，说：&ldo;又来了！敢情你心疼古董自行车，比心疼自己还狠。你快擦擦水，别感冒了！你真是大下少有，走在街上，人家不笑死了？&rdo;志豪道：&ldo;笑啥？让他们笑好了，我捞着一个宝贝，还美着呢！&rdo;香茗顺手递给他一块毛巾：&ldo;快擦擦脸！哼，全中国也找不着你这样的疯子。老刘队长说得对，你真烧包呀你！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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